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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语言更庄重

2000-03-29 来源:中华读书报 阎晶明 我有话说

这么多年来,中国人都把英语当做走向世界的必需的敲门砖,托福之类的考试更是热度不减。无论你评哪一行业的职称,难度不断增强的英语过关考试是必要条件。我的周围就有许多朋友,他们本来专业学得不错,工作的技术性和专业性很强,平时接触英语的机会并不多,但一到要考职称英语,就不得不重新捡起课本准备应战,替考、代考、用现代通讯手段得到答案等投机策略,我们更是经见过很多。有报纸说,外国人现在也特别时兴学汉语,“汉语托福”(HSK)也在像模像样地开展了起来。但就如同京剧这样的国粹在世界舞台上还不能同西洋歌剧同日而语一样,“HSK”的考试同“TOEFL”考试无论就规模、热度、效益而言,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语言背后的文化,文化背后的社会以及社会所包含的多方面因素,使得语言本身明显具有需求上的“高下”之分。

汉语方块字同英语“蟹行文”在人们心理需求上的差别,绝非“文化霸权”和“西方中心论”等观点可以完全解释清楚,因为这些概念和说法都有“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味道和义愤在其中。

其实,对外开放20多年来,人们意识中对英语等外国文化的需要,比起背诵唐诗宋词这样的古文来,要紧迫得多。外国人学说中文,学认汉字,有很多具有玩闹和玩票的性质,根本不能同中国人学英语的心理相同对待。仅就演艺界的情形可以看出,无论是哪位洋人来中国演出,要学唱《南泥湾》、《茉莉花》之类的中国民歌,都是满脸轻松的嘻笑,自己都觉得用汉语演唱很滑稽、很好玩,却看不大出他们对汉语的热爱与尊重。中国的演艺人员就不一样了,能用外语唱歌不但是一种值得炫耀的本领,而且他们唱外语歌时的那一脸庄重和严肃,是一种对异域文化与语言尊崇有加的表现。一位80年代就已在歌坛成名的女歌手,十几年来苦练《雪绒花》的演唱技巧,在一台上海与悉尼的双向演唱会上,我发现她已经唱得炉火纯青,字正腔圆;另一位同样在十几年前就走红歌坛的女歌手,因其“老公”是纯粹的洋人,更是对演唱外语歌曲热情不减;在中国美声唱法的群英中,不乏可与意大利人叫板的高手,他们追求的目标一律是纯正规范。西洋语言的“主流”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中国语言博大精深,操持汉语的人数在全世界位列第一,但如何提高民族语言的自信,保持和维护汉语的尊严,这是值得汉语写作者(或华文写作者)、艺术家及其他各方人士认真对待的问题。我们的电视频道里,最好少一点洋人们临时抱佛脚式的对汉语言做出的调侃与玩闹,中国的演艺人员,少一点对洋文的顶礼膜拜,一个开放的时代里,更应强化民族的自信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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